正解佛教千年難題~十二因緣

佛陀只說一法,即是因緣法,不是如大乘所說,有八萬四千法,也不是《金剛經》的未曾說一法,原始佛教學人或許會問:不是還有四聖諦、八正道嗎?八正道是道諦,也就是古仙人道,《雜阿含287經》說:透過此道可以見著宮殿和人民,而宮殿和人民就是十二因緣法,其流轉就是集諦,其還滅就是滅諦,而苦諦的“苦”是要滅的,佛陀最早看到的苦,是老病死苦,所以他思維「人為什麼會有老病死?」這是他在菩提樹下問的第一個問題,有些學人避談下一生,所以把這個苦當成煩惱苦,把煩惱的升起當成集諦,煩惱的消失當成滅諦,結合現見法的經文,就順理成章地只處理憂悲惱苦,這樣只操作一半!十二因緣的「生」指下一生,《雜阿含39經》:「識住於色受想行」,說明識住會產生心理上的煩惱苦,也會產生生理上的輪迴苦,因為他們錯解佛陀的無我,所以對於「生」和「輪迴」就做了創新的解釋,只要把《雜阿含287經》《雜阿含39經》《大緣方便經》仔細對讀,就很清楚「識入母胎」「識若來若去」「有結→生」是怎麼回事。

《雜阿含287經》要探討的第二個問題,是「正思惟」和八正道的「正志」,近代學人越來越重視巴利原典,也採用了菩提比丘的英譯,他們說「正思惟」和八正道的「正志」,是兩個不同的巴利語詞,正思惟即四預流支的「內正思惟」,南傳翻成「如理作意」,古德也翻成「如理思維」,而菩提比丘翻成「周密的注意」(見莊春江工作站),這樣就把思維改成現觀了,另一方面,八正道的正志,在巴利語也有思維的意思,但他們不採此義,而正志是增上欲學,到了大乘就是發菩提心,諷刺的是,發菩提心求智慧以成佛,其方法一開始就被替換了,不論古代或近代的學人,不論是否為不同巴利語,他們共同的特點和目的,就是“捨棄思維”,為什麼?因為要修世間定,就算是現觀,也要盡可能地不去思維,然後引《葛拉瑪經》,說佛陀反對思維,其實思維是專有名詞,不是他們理解的隨便想想,我在它處都已說明,這裡我只問一句:「何法有故老死有」是不是在思維?答案應該很清楚了。

《雜阿含287經》要探討的第三個問題,是十二因緣如何被發現?教界一般都說要“順逆觀察”十二因緣,以為只有順逆兩個步驟,其實它有三個步驟,首先逆推、溯因,發現苦的根源來自於無明,建立十二因緣的名相,然後順無明則是流轉,滅無明則是還滅,這裡必須弄清楚,聲聞弟子沒有第一步,那個工作是無師自覺的佛陀所完成,佛陀問:「人為什麼會有老病死(何法有故老死有)?」他發現是因為「生」,人一生下來就會有老病死,那麼有「生」則有「老病死」,是觀察還是思維來的呢?都有!因為有了之前的觀察,才能得到前因後果的答案,但它不會是現觀的,因為「現」觀只能觀「當前」,沒有一個產婦在菩提樹下生給佛陀看,也沒有人的一生展現給佛陀看只能透過經驗值,去確定「生」到「老病死」的因果關係,所以佛法是觀察加思維完成的

十二因緣最難解的在「有結」,最歧義的在「名色」,最核心的在「識」,被切割的為「生、老病死」和「無明、行」,所以佛使比丘反對三世緣起,他和傳統的爭論點,我在它處已說明,今重點說明如下:

  1. 佛使比丘說:佛陀講無我,既然無我,怎麼輪迴?這是一個假議題!我們要先了解「無常、變異、敗壞、磨滅」和「無常、苦、非我、空」的差別在哪?它們開頭都是「無常」,但前者是自然現象(可觀察),後者是聖者證量(必須加上思維),五陰無常、變異、敗壞、磨滅,所以五陰不是我(非「斷見」)、不異我(非「常見」)、不相在(非「梵我合一」),前者是五陰的特性,後者是聖者的認知與證量,有些人把這裡混為一談,直說五陰無我,此其一;五陰無我是聖者斷輪迴,凡夫執著我見會輪迴,把聖者的「無我」和凡夫的「輪迴」兜在一起,就會產生「無我怎麼輪迴」的假議題,此其二;五陰無常是自然的,認清這件事叫「明」,認不清這件事叫「無明」,有些人混淆五陰無常(自然的)和五陰無我(實證的),然後百思不得其解,既然無我,為什麼會輪迴?五陰無我的阿羅漢斷輪迴了啊!你還替他操甚麼心?會輪迴的是凡夫,凡夫因為無明,不如實知五陰無常、變異、敗壞、磨滅,以為五陰是我(斷見)、異我(常見)、相在(梵我合一),此其三。
  2. 錯解無我之後,就必須否定神識,既然否定神識,十二因緣的「生」就不能解釋為“下一生”,而改為“已生和求生(存)”,輪迴也必須改為今生煩惱的輪迴,然後再配合現觀、現見法的修行,也就看似順理成章,這個問題出在「有結」,《雜阿含61經》「盡諸有結」,「有」是十二支之一,「結」又稱結縛、煩惱,如果只把「有結」當成“煩惱”,又把「生」當成“已生和求生(存)”,那麼「老病死」這一支就只能在今生,但今生的老病死不可免,這樣佛陀就沒有解決問題,這當然是錯見,佛陀不是解決這一生的生老病死,而是解決下一生的生老病死,所以才說「我『生』已盡、不受後『有』」,因此,若否定神識,那麼《阿含》中,所有跟神識、下一生有關的經文,就必須通通否定,也無法自圓其說,例如隨佛法師否定神識,又承認有下一生的六根生,就變得跳躍而沒有過程,因為這個過程就是「識入母胎」,有結不能只解釋為煩惱,它必須解決下一生,要從煩惱到下一生,就必須徹底了解《雜阿含39經》的「識住」,識住產生的(神)識,會如《大緣方便經》的「識入母胎」,也就是「識緣名色」,但十二因緣的「識緣名色」在前面,所以部派的“結生識”就在前面處理了,其實這要放在「有結」來處理,「識」與「有結」的混淆,是十二因緣混亂的主因,佛使比丘的有結只有煩惱,所以「生、老病死」的下一世就被切割,他反對結生識,所以「無明、行」的前一世也被切割,因此他反對三世緣起,另一方面,部派結生識是為了解決下一生,但它放錯了位置,因此造成各說各話
  3. 「識與名色」要在兩個地方解決,這裡說不清,十二因緣就說不清,《雜阿含287經》:「齊識而還,不能過彼」,佛陀正思惟到「識」這個名相,它是最後的基礎,沒有再上去的了,有些學人會問,那「無明」和「行」怎麼辦?我在《佛法演義》已說明,這兩個是動名詞,指「無明觸」和「無明行」,所以佛法的核心在「識」不會錯,另一方面,這個「還」解釋成「轉回」,也就是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的“循環”,再一方面,「名色(五陰)」是多義詞,在不同經文有歧義,而且「識緣名色」又在前面發生,所以有了一開始的“結生識”,如果把這件事放在「有結」,那就清楚多了,《大緣方便經》的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,來自於《雜阿含39經》的「攀緣四識住」,「識與名色」的輾轉在「有結」以解決下一生,有結之所以難解在於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,這個「緣」有「攀緣、緣生」的意思,白話地說,識攀緣於色受想行,會令其增長廣大,此生為煩惱,識於中若來若去,過渡到下一生就是「識入母胎」,但是如果沒有天眼,就看不到這個過程,《雜阿含287經》並未說明,佛陀如何由「生」逆推到「有結」,其它經文說,佛陀中夜得天眼明,所以此時才能得知「生←有」,這對否定神識者而言,不會認同、也不會關心這個問題,另外,因為「緣」有「攀緣、緣生」之意,「名色」又代表「色受想行識」,所以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被隨佛法師解讀成「根境為緣生識、(愛)識再去追逐名色」,這個我後面再說明,有結的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要用《雜阿含39經》《大緣方便經》來理解,《大緣方便經》:「『阿難!緣名色有識,此為何義?若識不住名色,則識無住處,若無住處,寧有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憂、悲、苦惱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阿難!若無名色,寧有識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阿難!我以此緣,知:「識由名色,緣名色有識」,我所說者,義在於此。』」這裡的「若識不住名色,則識無住處」,就是《雜阿含39經》的「識不住」,這段經文在講「名色緣識(名色助長識住的因緣)」,而「識緣名色」的經文後面會說明。
  4. 「識與名色」要解決的另一個地方,在十二因緣的前面,要探討這個問題之前,先要探討「名色」在十二因緣指甚麼?十二因緣的「識」是指“認識”,這不是佛使比丘第一個提出,但因為他反對結生識,所以近代學人重新思考,這個「識」到底指甚麼?我是這樣思維的:十二因緣在講五陰,其中「受、行、識、內色(六根)」都有了,缺少「想陰」和「外色(六境-法塵非色)」,《釋提桓因經》說:「愛由想生」,所以愛可以代替想陰,這樣名色就可以指「境」,而根、境、識三者合稱為觸,在西洋哲學稱為“認識作用”,亦即「識、名色、六入、觸」不是直線關係,它們是立體關係,後來我看到《雜阿含294經》,確定「名色」可以當「境」來解釋,名色在不同經文,有不同解釋,因為它們是複合詞,「識與名色」在十二因緣的前半段,要先當成「境」來理解,完成「觸」的認識作用,如果是無明觸就會「識住」,如果是明觸就會「識不住」,看我底下的圖表就很清楚,「識住」會產生「有結」,此生為煩惱”,來生為“神識”,這時候的「名色」就不只是「境」,而是「色受想行」。
  5. 接著探討十二因緣到底是因果關係,還是一種口訣?我們一般都用順推來理解十二因緣,《雜阿含298經》說:「此有『故』彼有」,所以「無明緣行、行緣識、識緣名色、名色緣六入、六入緣觸、觸緣受、受緣愛、愛緣取、取緣有、有緣生、生緣老死」,但這個邏輯好像怪怪的,尤其「識緣名色」很難解釋,另一方面,「無明滅則行滅、行滅則識滅、識滅則名色滅、名色滅則六入滅、六入滅則觸滅、觸滅則受滅、受滅則愛滅、愛滅則取滅、取滅則有滅、有滅則生滅、生滅則老死滅」,也是怪怪的,因此有些人誤解,以為「名色滅」就必須立刻進入涅槃,「六入滅」是自殘六根等奇怪的觀念,經過我的分析,「識、名色、六入、觸」是立體關係,「無明觸、無明行」是動名詞,從「受」之後的名相,直線的因果關係比較明顯,所以它們應該是一種口訣,後來我又發現,如果用《雜阿含287經》「正思惟」的方法逆推,「老死←生←有結←取←愛←受←觸←六入←名色←識←行←無明」,就可以得出「此有『因』彼有」,我們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,順推的「故」卡卡的,逆推的「因」順暢多了,「老死因為生、生因為有結、有結因為取、取因為愛、愛因為受、受因為觸、觸因為六入(根)、六入因為名色(境)、名色因為『識』(勉強)」,完成「觸(認識作用)」之後,因為無明觸會識住,所以「識與名色」會輾轉,這時候如果去處理下一生,就會變成部派的結生識,如果只有認識作用和今生的煩惱,就是近代學人的解釋,因此問題出在:(1)名色,解釋為「境」在講「認識作用」,解釋為「色受想行」在講「識住」;(2)有結,可以是今生的煩惱,也可以是來生的神識;(3)「識、名色、六入、觸」在講認識作用,在認識中起無明就會識住,識住會造成「識與名色」的輾轉,如果在今生,這樣的輾轉只是煩惱,如果在來生,這樣的輾轉會是神識,隨佛法師反對神識,所以「識與名色」的輾轉,就被解讀為「根境為緣生識、(愛)識再去追逐名色」;(4)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在講「攀緣四識住」,如果只解釋為認識和煩惱,就會否定神識和下一生,那麼「生」就要另外解釋成“已生和求生(存)”,輪迴就要解釋成“煩惱的輪迴”,所以佛使比丘的輪迴,每天、每月、每年至一生,要發生無數次,這是佛使比丘的問題;(5)有結也會產生神識,部派把「有結」到「生」的過程在前面處理,所以有了結生識的發展,他們沒有說明根境為緣生識(認識作用),這是部派的問題;(6)「識與名色」在前、「有結」在後,是十二因緣混亂的主因,近代學人為了解決“認識與煩惱”,部派為了解決“下一生”,各自只解決了一半,「識、名色、有結」在十二因緣只出現一次,於是a.識指「認識」「識住-今生煩惱(有結)」「識住-來生神識(有結)」,b.名色為複合詞,可指「境-認識」或「色受想行-識住」,c.有結可在今生和來世,但有結放在「生」之前,更大意義在於來世,因此,斷欲貪即斷輪迴,不只是斷煩惱的輪迴,更是斷生命的輪迴,這才是完整的十二因緣,由於這些太過複雜,所以平面單向的思維無法完成。
  6. (1)根境為緣生識,有些人把這個當成「名色緣識」,其實這只有(內外)色生識,不是「名色」緣識,其真正的解釋在《大緣方便經》:「『阿難!緣名色有識,此為何義?若識不住名色,則識無住處』」,反之,就是《雜阿含39經》:「攀緣四(色受想行)、識住」(攀緣名色會識住,所以名色是增長識住的因緣);(2)十二因緣的關鍵在「識住」,這裡解不開,十二因緣就解不開,a.識住於受想行,這裡指煩惱;b.識住於色,如果把「色」解釋為「境」,就變成識攀緣境,也就是隨佛法師的「愛識產生追逐名色的因緣」,他把這裡當成「識緣名色」,因為他反對神識,所以否定「識入母胎」;c.識於中若來若去,見父母交合(《入胎經》),就過渡到下一生,《大緣方便經》:「『阿難!緣識有名色,此為何義?若識不入母胎者,有名色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若識入胎不出者,有名色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若識出胎,嬰孩壞敗,名色得增長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阿難!若無識者,有名色不?』答曰:『無也。』『阿難!我以是緣,知:「名色由識,緣識有名色」,我所說者,義在於此。』」,這裡就是在描述「識入母胎」的過程,也就是「識緣名色」,我白話地說明一下:(a)識不入胎,(b)識入胎不出,(c)識出胎,(d)無識,這四種情況胎兒(名色)都不會增長,(a)(d)很好理解,(b)(C)看似衝突不好理解,(c)是「出胎不再進」,醫學叫「死胎」,(b)是「入胎不再出」,代表識有(若)來(若)去,名色才會增長(醫學有極少部分證實),因此可以看出,《大緣方便經》的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著重在有結到下一生,《雜阿含39經》(《雜阿含64經》)的「識與名色」輾轉著重在煩惱,為什麼?因為它說明了(3)識不住,這是阿羅漢的日常,修行就是要修到「識不住」,這是有步驟方法的,不能急就章,有人會把「根境為緣生識(每個人都有)」「識住〔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〕(凡夫)」「識不住(阿羅漢)」混淆,根境為緣「生識」,凡夫攀緣則「識住」,聖者不攀緣則「識不住」,識住會產生「有結」,結合受想行會產生煩惱,結合外色去攀緣境,結合內色且身根敗壞時,有若來若去的(神)識,見父母交合而入母胎,就說明了由煩惱帶到下一生的過程,反之,修到斷貪嗔、斷煩惱的「識不住」,就沒有來生的因緣,也就斷了輪迴,所以佛教不是「常見」,但阿羅漢死後不說無,所以也不是「斷見」,故稱「無記(無因緣可記說)《大緣方便經》佛陀說「因緣法甚深」,就是指「識緣名色、名色緣識」,這裡要有耐心地多看幾遍,這些是止(定)、觀(察)、禪(思)完成的,如果只是“順逆”「觀察」,應該觀不出來
  7. 最後探討十二因緣要從何處下功夫?有的主張任何一支都可以,有的主張六觸入處,因為經文大多這樣說,但我主張從「受」入手,其原因為:(1)六觸入處只是接收器,尤其在禪坐時,所緣不會在器官,是在觀察覺受;(2)十二因緣分前後段,前半段「識、名色、六入、觸」在講認識作用,若「無明」則會無明觸→無明行→識住→有結,根境為緣生識,三者合稱為觸,俱生受想思,受是當前的,所以後半段從「受」開始,再一次講解由樂受→貪愛→欲取→有結,前半段著重在認識作用和煩惱,後半段著重在有結到下一生,這樣就解決了部派和佛使比丘的問題;(3)大多數的學人都在努力地「破我」,但欲貪起因於樂受,破我是為破除凡夫外道之見,當貪欲升起時,就會看到「我所」,嗔恚升起時,就會看到「我」(佛使比丘的「我與忘我」也是此意),因此,應當如實知五陰(覺受)並思維之,相關經文都收錄在《佛法演義》裡面。

傳統證初果都說要斷「身見、戒禁取、疑」,但這三個名相都值得商榷,自從隨佛法師開了第一槍,說無明最後斷有問題,無明要先斷,就知道“疑”代替了“無明”;我見又分為身見、我欲、我使、我慢,然後再一個一個斷,其實就是我見和欲貪;只要是佛弟子,戒禁取不應、也不會持守,反而最重要的法眼淨,見十二因緣法不見了,為什麼?愛修世間定(斷五上分結)啊!然後把《雜阿含287經》的「正思惟」丟掉,這樣怎麼可能見法呢?因緣法已經吵了兩千多年,說也說不清楚,怎麼可能會有須陀洹?就更不用說有阿羅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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